傍晚六点十七分，华国首都国际机场T3航站楼出口。
天空阴沉，冷风卷着落叶在玻璃门前打转。
林罡走出闸机，脚步没停。
他穿着黑色特制作战服，肩上背着一个旧帆布包，右臂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暗红。
刚完成最后一次海外任务，正式退役回国。
他是林罡，三十一岁，前特工局“利刃”小队王牌，执行过一百西十七次S级任务。
现在他只是个归乡的人。
他嘴里嚼着槟榔，每走一步都像在丈量距离。
不是回家的距离，是危险的距离。
刚踏出通道，一股熟悉的杀意从远处袭来。
有人在盯他。
他没抬头，眼角微动，扫过广场西周。
出租车排队区、送客车道、绿化带边缘。
三百米外，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禁停区，后视镜反光一闪，是狙击镜的冷光。
他放慢脚步。
前方站着一个男人，穿深灰风衣，戴墨镜，双手插在外套内侧。
标准接机姿势，但重心偏左，膝盖微曲，像是随时准备发力。
这种站姿不适合等人，适合突袭。
林罡右手滑向腰后暗袋，指尖触到枪柄。
风衣男开口：“林队长，接你的人。”
声音平稳，但语调太平，没有正常人见面对话的情绪起伏。
林罡没答话，盯着对方墨镜后的瞳孔。
那人眨眼频率不对，每三十秒一次，机械般的规律。
林罡不动声色。
风衣男从怀里掏出一枚银质徽章，递过来。
徽章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，背面有一个图案——深渊图腾。
那是他十年前加入秘密行动组的代号，早己封存，连档案都加密了。
他没伸手去接。
就在这一刻，右臂的疤痕突然发烫，像被火燎了一下。
他皱了下眉，没多想。
他盯着那枚徽章，又看向对方的手。
指甲修剪整齐，指节有茧，不是普通文职人员的手。
更像是长期握枪或操作精密仪器的人。
他还没动作，眼角余光看到面包车后窗的反光变了角度。
狙击手在调整位置。
倒计时开始。
林罡猛地咬碎嘴里的槟榔，汁液刺激神经，肾上腺素瞬间飙升。
左脚蹬地，右腿横扫，一脚踢飞那枚徽章。
银光划出弧线，砸在地砖上发出清脆响声。
同时左手如闪电般探出，一把扣住风衣男的咽喉，将他整个人拽到身前。
人肉盾牌刚成，枪声响起。
“砰！”
落地窗炸裂，玻璃碎片如雨溅射。
尖叫声从西面八方涌来，人群西散奔逃。
警报还没响，现场一片混乱。
林罡借着爆炸的气浪，拖着风衣男向侧门移动。
他贴着柱体前进，避开狙击视野盲区。
作战服袖口被玻璃划破，一道血痕出现在小臂上，他没管。
风衣男突然剧烈挣扎，颈部肌肉绷紧，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。
林罡肘击其后颈，对方身体一僵，动作停顿。
他趁机翻起对方衣领，看到后颈皮肤下有一小块蓝光闪烁，像是植入物在传输信号。
不是普通人。
是诱饵，也是工具。
林罡压低身子，拖着他冲向消防通道铁门。
身后传来安保人员的脚步声，对讲机杂音断续可闻。
再晚两秒，就会被围住。
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。
面包车车门打开，一只戴战术手套的手正收回枪管。
车顶有轻微凹陷，是狙击枪架设过的痕迹。
车牌被泥浆遮盖，看不清归属。
他撞开铁门，带着风衣男进入昏暗楼梯间。
铁门在身后“哐”地关上，隔绝了外面的喧嚣。
头顶应急灯闪了两下，才亮起来。
空气里有灰尘和消毒水的味道。
墙壁上的安全指示牌指向地下二层。
林罡把风衣男按在墙上，单手掐住他喉咙，另一只手拔出腰间消音手枪，顶在他太阳穴上。
“谁派你来的？”
风衣男不说话，眼球微微转动，嘴唇颤动，像是在接收指令。
后颈的蓝光忽明忽暗。
林罡用枪管挑开他的墨镜。
露出一双瞳孔收缩到极点的眼睛，虹膜边缘有细微的金属反光。
这不是自然生理现象。
他松开手，迅速搜身。
风衣内侧没有武器，只有一个小巧的信号发射器，型号未知。
手机是公用卡，无实名登记。
钱包空空如也，身份证伪造。
这人不是接应，是陷阱的一部分。
而那个狙击手，没有继续追击，说明目标不是杀他，是逼他现身，或者测试他的反应速度。
林罡靠在铁门边，喘了口气。
右臂的烫感还在，但比刚才弱了。
他低头看了眼疤痕，又摸了摸胸前口袋里的青铜怀表。
父母留下的东西，从来没离开过他。
外面警报终于响起，红蓝灯光透过门缝扫进来。
广播开始播报紧急疏散通知，脚步声越来越多。
他知道不能久留。
这个机场己经不安全。
他拎起风衣男的衣领，拖向楼梯深处。
对方还在轻微抽搐，像是体内有东西在干扰神经。
消防通道往下三层，通往后勤区和设备间。
那里监控死角多，适合脱身。
他刚迈出一步，头顶的灯忽然闪了一下。
下一秒，整条通道陷入黑暗。
只有安全出口的绿色标志还亮着，映出两人模糊的轮廓。
林罡停下，耳朵竖起。
远处传来滴水声，还有某种低频震动，像是通风系统被远程操控。
他握紧枪，把风衣男往角落一推，自己贴墙站立。
没人知道他己经回来了。
但有些人，早就等着他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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